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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才五山主
 阮天华道:“苟总管有这么凶?”青衣使女道:“这也不能怪总管凶,只是家法严峻罢了,好啦,公子如果别无吩咐,小婢告退了。”阮天华挥挥手道:“姑娘请便。”

 青衣使女退去之后,小红悄声道:“相公相信她说的话吗?”阮天华道:“你认为她在撒谎?”小红道:“就算不是她在撒谎,至少是那苟总管授意的了。”

 阮天华笑道:“最多是苟总管多留我半天,明天一早,他总要回来了,我们受他救命之恩,不好不辞而别,明天见了面,向他辞行,他也不好再留我了。”

 小红悄声道:“据小的看,明天苟总管也不会放我们离去的。”话声甫落,忽然眨着眼睛,中口咦了一声,说道:“相公嘴好生苍白,可有那里不舒服吗?”阮天华道:“没有呀,唔,我感到身上有些发冷。”

 双手握握拳,感到自己指尖冰冷。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。小红吃惊道:“相公莫要着了凉,你还是到上去憩一回吧。”

 阮天华也感到身上确实有些寒飕飕的,这就点点头,小红伺候着替他去长衫,回过身去,走近边,拉开薄被,让阮天华躺下,替他盖好,轻声道:“相公闭上眼休息一会儿,小的就在这里,有什么事,只管吩咐小的好了。”阮天华只“唔”

 了一声,就闭上眼睛,不再作声。小红移过一把椅子,坐在前,过了一回,耳中听到阮天华发出呻之声,心中不觉一惊,轻声叫道:“相公,你那里不舒服了?”

 阮天华没有作声。小红不放心,站起身,俯着身子朝他看去,只见阮天华双颊如火,气息重浊,急忙伸手朝他额上探去,这一探,只觉阮天华额头滚烫,心头不由大急,暗道:“看来相公果然是昨晚着了凉,这可怎么办好?”

 匆匆走出房去,刚行到走廊转角,就看到青衣使女一手提着一把铜壶面走来,这就叫道:“姑娘。”青衣使女忙道:“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么?小婢正要替公子去冲茶呢。”

 小红道:“不是,我家相公敢情着了凉,烧得好烫。”青衣使女听得一怔道:“公子身子不舒服,那怎么办,总管要晚上才能回来。”小红急道:“姑娘,这里附近不知有没有郎中?”

 青衣使女直是摇头,说道:“咱们这里数十里没有人烟,那有什么郎中?只有等总管回来再行设法了”

 小红急道:“那怎么办?好姐姐,只有你想想办法了。”青衣使女为难的道:“我听说况山主精通岐黄之术,但他很少给人看病…”小红眼睛一亮,忙道:“好姐姐,你帮个忙,快告诉我况山主在那里?”青衣使女摇摇头道:“我真的不知道,方才是听厨下有人说的,五位山主都出去了。

 不然,总管怎么会不在?依小婢看,公子也许着了些风寒,小婢先去给公子冲一碗姜汤,驱驱寒气,出一身汗,也许就会好了,就算没有效的话,也喝不坏的,”小红连忙点头道:“好,好,那就麻烦姐姐了。”

 青衣使女盯了她一眼,才道:“那你先回去,看着公子,小婢这就到厨房里冲姜汤去。”小红道:“谢谢你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匆匆回入房中,走近前,只见阮天华依然昏睡未醒,一张俊脸已经烧得通红。

 小红心头好不焦急,慌忙回身走到洗脸架前,在盆盆中绞了一把面巾,又回到前,侧着身子坐下,用面巾轻轻替他揩脸。不多一会儿,青衣使女捧着一碗姜汤走入。小红听到脚步声,急忙站起身,着道:“真多谢你了。”

 青衣使女把瓷碗放在桌上,说道:“姜汤要趁热喝,公子还没醒过来吗?”小红愁眉的道:“相公醒过来就好了。”

 青衣使女道:“你叫叫看,看他醒不醒?”小红依言凑过头去,在阮天华耳边轻声叫道:“相公,你醒一醒。”阮天华恍如不闻,昏睡如故。

 小红又轻声叫道:“相公,你醒一醒,醒一醒…”阮天华还是没有答应。小红望望青衣使女,说道:“这怎么办呢?”青衣使女道:“依小婢看:只有把他扶起来,才能把姜汤喂下去了。”小红道:“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。

 我把相公扶着坐起,麻烦姐姐替相公喂了。”青衣使女只好道:“好吧,你把公子扶着坐起,我才能喂他。”当下就由小红和青衣使女一左一右把昏中的阮天华扶着坐起,然后由小红抱着他半躺半坐的坐好。

 青衣使女也侧身在沿上坐下,一手取过瓷碗,一手拨开阮天华牙关,舀着姜汤,一匙一匙的喂着,两人好不容易把大半碗姜汤喂阮天华服下,才扶着他躺下。青衣使女拿着空碗,退出房去。

 小红独自坐在前一把椅子上,不时的拿眼去看阮相公,希望他喝下这碗姜汤,祛除风寒,烧会慢慢的退去。

 那知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,她也不知道已经看过几十遍都不止了,但阮天华昏的人,依然昏不醒,连他脸上烧得通红,还是烧得通红,一点也没退。

 这碗姜汤,好像毫不管用。现在,她只有一个希望,只盼望天早些黑,苟总管早些赶回来了,天色渐渐昏暗下来,青衣使女拿来了灯,悄声问道:“公子有没有醒过来,好一点了吗?”

 小红微微摇着头道:“没有,相公烧一直没退。”青衣使女道:“快了,吃过晚餐,总管也快回来了。”小红问道:“苟总管说过吃晚餐后回来吗?”

 “总管怎么会和小婢说?”青衣使女道:“我是听厨房里的人说的,好啦,你也不用心急,我该去拿饭了。”回身过去,没过一会儿,她提着食盒走入,说道:“饭莱来了,你快些吃吧。”小红摇摇头道:“我吃不下。”

 青衣使女嗤的笑道:“公子只是受了些风寒,又不是什么大病,瞧你急成这个样子,你对公子当真情意深长得很。”小红给她这句“情意深长”说得不脸上一红,说道:“我俩虽名主仆,情同兄弟,相公出外找寻老爷,只有我跟着出来。

 他生了病,我怎么不着急呢?人吃五谷杂粮,总会有不舒服的时候,这种事急也没用。”青衣使女安慰道:“公子生了病,你耍伺候公子,就不能再生病了,人是铁,饭是钢,你怎可不吃饭呢?待会儿,总管回来了,就要请五山主替公子看病,你就没有吃饭的功夫了。

 现在快些吃了,才能伺候公子呀。”小红想想她说得也有些道理,这就站起身,说道:“姐姐说得是。”

 青衣使女粉脸一热,娇声道:“你快吃吧,我还有事去。”俏生生走了,小红打开食盒,装了半碗饭,勉强用筷子拨着吃了小半碗,实在心里有事,再也吃不下去,就收起食盒,依然回到前的椅子上坐下。

 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对阮相公会有如此关心?时间渐渐过去,如今已该是初更时分了,小红蓦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从门外走廊上传了过来。

 接着只听苟总管的口音说道:“于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了?”青衣使女道:“小婢也不知道,公子是晚餐前发起烧来,人就昏没有醒过。”小红听到苟总管的声音,宛如从天上掉下救星来一般。

 急忙了出去,看到苟总管在前,青衣使女在后,急步走来,这就着连连拱手道:“苟总管,相公发烧昏不醒,求求你老,赶快设法找个郎中给相公瞧瞧,他究竟是什么病,你老一定要设法才好,小的给你老磕头…”

 她真的跪了下去,苟不弃摆摆手道:“小管家快请起来,于公子敢情着了风寒,才会发烧不退,我先进去看看,你不用紧张。”小红应了声是,从地上站起。苟不弃口中说着。脚下丝毫不停,当先走入房中,小红和青衣使女紧跟在他身后走入。

 苟不弃走近前,看到阮天华一张脸烧得通红,双目紧闭,伸过手去摸摸他额头,果然着手滚烫,不觉浓眉微皱说道:“果然烫得很。”小红望着他,问道:“苟总管,相公不要紧吧?”

 苟不弃朝她笑了笑道:“小管家放心,你家公子烧得虽凶,大概只是中了风,五山主精通医理,刚才也回来了,别说风了,就是再重的病症,经他处方,也保管药到病除。”

 小红喜道:“那就请总管去请五山主给相公瞧瞧,只要相公病体康复。相公和小的都会感激不尽。”苟不弃含笑点头,说道:“你们就在这里等着,我这就去请五山主过来。”小红,青衣使女同声应着:“是。”

 苟不弃转过身,匆匆往外行去。这回敢情他也急了,是以走得极快,不消盏茶工夫。苟不弃神色恭敬的陪着一个身穿青缎夹袍的白面中年人走了进来。

 这人生得修眉朗目,双鬓微见花白,年约四旬以上,看去颇为温文儒雅,手中还拿着一把朱红色扇骨的折扇,飘然走入,倒像个读书相公。

 他正是九连山山主况神机,目前不过四月初旬,还不到摇扇子的时候,那么他手中折扇,准是随身兵刃无疑。苟不弃躬着身道:“五山主,于公子就躺在上,至今昏不醒。”况神机微微点头。

 走近前,苟不弃朝青衣使女抬了下手。青衣使女立即端过一把椅子,放到前左首,说道:“五山主请坐。”况神机没有理她,伸出手,摸摸阮天华额头,再用手指拨开他眼睛看了一眼,一声不作,徐徐在椅上坐下。

 苟不弃立即掀开薄被,取出阮天华左手,放到沿上。况神机右手三个指头放在阮天华左手脉门之上,缓缓闭上眼睛,用心切脉。

 过了一会儿,他三个指头一提,苟不弃不待吩咐,把阮天华左手放好,然后又取出他右手,轻轻放到跟上。况神机三个指头一落,又切了一回脉,才行收回手去。苟不弃替阮天华放好右手,盖上薄被,才道:“五山主,于公子他…” M.edA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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